不出所料，闲话可以很多，到关键处，又是只余沉默。丹媛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，面含微笑，转过脸观赏湖上风景，轻飘飘地说：“如果你抱过自己的孩子，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伤害他的人。”
素盈也转过脸。周遭微风四起，透着森森凉气。绿浪汩汩拍石，湖里数十只白鸟或带波盘旋，或振翮高飞。果然是深秋了，鸟鸣声声透着冷冽。
这天晚上，侧卧床畔，素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。很多人，也许是每个人，都无法忘记素若星。她远在缦城，却在宫里留了一个巨大的伏笔，笔端一勾，又是天旋地转。
丹媛多少有一些对付素若星的筹码，可惜她们之间没有同仇敌忾这回事。丹媛、浣衣坊那个人，还有众多的其他人，她们对新皇后是同样提防，断不会让秘密落到素盈手中，变成有朝一日算计的手段。
她想得多了，眉头又深深地攒起来，再次翻身，眼睛一挑，正对上旁边安静的眼神。
她本不是能言善道的人，但他察觉到今夜的沉默有所不同，在她耳边柔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素盈的脸贴在他的胸前，斟酌许久才问：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他抚摸她的长发，笑着反问：“为什么问？”
“因为我知道别人看我的目光是什么意思——我配不上丹茜宫。”素盈坦然笑了笑，“我有时觉得他们的想法……其实没错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