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浊乃正派之人,本来对栽赃陷害这等下作卑鄙的手段是极其厌恶的,可若想对付钱谨,便非得用此卑鄙手段不可。
更何况,在陆沉手下久了,耳濡目染,他亦渐渐模糊了何谓光明正大,何谓阴险卑鄙。
盖因陆沉曾说的一句话,被他引为至理——
手段无有光明正大、阴险卑鄙之分,唯一的区别,只是对谁而已。
对付钱谨这等恶贯满盈的渣滓,就该无所不用其极,栽赃构陷,何足一道?
陆沉忽然说道:“钱谨倒了,我也总算是能够喘口气了,希望……陛下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上。”
杨浊一楞道:“这件事属下做得万无一失,陛下怎可能……”
陆沉淡然笑道:“你太小瞧咱们的皇帝陛下了,这件事你或许做得万无一失,可在陛下眼里,未必不会漏洞百出,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,钱谨已经死了,纵使陛下寻思过味儿来,没有证据,也只能是默认这个事实。”
杨浊道:“钱谨一死,院长您终于不必再担心明枪暗箭,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
陆沉摇头道:“还远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,往近的说,陛下最近对江冲宠信过头,无非是想持平衡之术,让镇抚司来掣肘咱们督监院,虽然这都是预料中的事,文帝断然不会允许督监院一家独大,尤其是没有了钱谨,他更得扶持近臣,以来保持朝堂的平衡。”
杨浊奇道:“那往远了说呢?”